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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沙漠妖寨篇·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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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疆的政治中心在北邊烏魯木齊,整個的北疆的氣候都比南疆好上十倍,一個是塞上江南,一個是黃沙苦地。氣候對經濟的影響不容小覷,江南、巴蜀之所以自古就是經濟繁榮之地,就得益於其得天獨厚的氣候與地理環境。氣候好,萬物生長,自然富庶,成為魚米之鄉;氣候差,白山黑水,顆粒無收,自成偏鄉僻壤。貧窮容易滋生動亂,生命無法自保,被逼無奈,自然只能另辟蹊徑,乃至走上犯罪道路。聽說,歐美地區的人體炸-彈案大多制造於失業青年,無錢無途,便也無所謂生死禍亂了。

因此歷年來,巡夜會的大本營都在南疆。大佬們聚集在那裏,經過商議,分管各區。

南疆,喀什,老城區。

這裏的陽光總是很熾烈,奶酪色的建築物為白光所籠罩,宛若天堂。維吾爾族的小朋友們無憂無慮地奔跑在金色的院子裏,他們的睫毛都很濃長,眼睛又大又漂亮。維吾爾族的婦女衣衫上總是堆滿了色彩和鮮花,身形豐腴,笑容淳樸,卻不會說漢話。

衛知拍拍某個特別頑皮的維吾爾族小孩的腦袋,示意他一邊兒彎曲,繞過幾個試圖找她玩兒的小孩子,穿過曲曲折折的巷陌,按衛有發來的地址和衛星定位,找到了一棟**教風格的別墅。外墻為金酪色,由無限重覆的幾何磚鋪就,連綿不絕,可見其規模,門口沿墻擺滿了顏色鮮艷的各類花朵盆栽,在太陽光下開得如夢一樣燦爛。

門僮是微胖的青年,相貌溫潤,是個漢人。

他很懂得“入鄉隨俗”這回事兒,穿了一身白底金邊的寬松上下衣,外披黑底中袖長外袍,無扣,雙排黃金花紋滾邊,腦門兒上罩了個黑底白紋的被叫做“尕巴”的四楞小花帽,如今的維吾爾族,除了節假日和老人家,很少有人這麽穿了,他年輕的漢族人面孔趁著這衣物,有一種活潑感,好似這不是除魔世家的管事兒,反倒是個玩心十足的游客。

門僮以新疆風味兒的漢語問道:“是來吃黃面的麽?”(全部第二聲)

這是一句暗語,問客從何處來。

聽他故意拿腔拿調的,衛知就很想揍他,但她忍住了,“不,是來下湯圓的。”

意思是我是南方浙江人。

“湯圓不好吃,要不要吃點烤饢?”

這就胡攪蠻纏了,估計是不相信。

衛知翻了個白眼,連著念了一串:“龍游發糕金華火腿溫州魚丸紹興臭豆腐吳山酥油餅……”每個字都帶上了靈力,心裏則默念著一套完全不同的話,是為幻術心訣。

空氣裏逐漸彌漫開那些小吃的香味,發糕的清甜,火腿的鹹香,魚丸的鮮美,臭豆腐的濃口,酥油餅的酥美……各種生津的味道錯雜在一起,給人滿目美食的錯覺。

門僮閉起眼睛耽溺幻覺,唇齒生香,口水差點都兜不住,半晌,咽了咽口水,解了門口禁制道:“你,可以進去了。”

“哼。”衛知冷笑一聲,抱胸跨門而入。

料到這場面會比較重視,長輩們對染發接受程度不高,所以衛知戴了個黑長直的假發,紮了個半馬尾,模樣乖巧許多,但眉宇間天然的英氣怎麽抹不去。為何不直接染回黑發?因為衛知是個銀發/白毛控,她才舍不得呢!另外,她去掉了七個耳釘骨環,放棄了皮衣皮褲,換了身簡簡單單的黑色短打,玉帶束腰。

對於知名紈絝少女的到來,不少人面露驚愕,有些是根本沒認出來。人們印象中的衛知總是打扮誇張,桀驁不馴,刁蠻任性,喜歡大聲嚷嚷,可以說是個“外放”性格的典型,比姜無忘更囂張更混不吝。可如今好似金粉碎玉沈澱了下來,倒不是毫無鋒芒,只是這鋒芒被斂住了,藏在漆黑刀鞘裏,唯有拔刀的時刻,才光芒乍現。

現在會議還沒開始大家都聚集在長方形的院子裏,三三兩兩。院中有四長長桌,似乎表示著四方大勢力,一些沒有資格坐下的人都站在院子的角落裏。

這是不曾被言情作家描述的場景,一切對衛知而言都充滿了未知。不過,她匆匆一掃,發現在場有不少“素未謀面”卻“記憶深刻”之人。

靠近門的左側游廊上站著一身明黃色武服的青年,二十歲出頭,抱劍靠柱,一副我孤高我不屑與人交談的**樣。他居然染了個黃毛抹了個背頭,在玄門世家算是獨樹一幟,不少長輩望著他那是一個勁兒搖頭,心裏估計嘀咕著鬼模怪樣、假洋鬼子之類的判詞,連年輕一輩也在暗道他殺馬特。但對此,此人是混不在乎,罔若未聞。

他叫姜無忘,是衛知的表哥,大舅的兒子。

姜無忘見衛知來了,當即居高臨下地冷聲問道:“你怎麽來了?”

兩個都是性格跋扈的小孩,小時候一見面就廝打,不是為了搶玩具,就是為了爭某個小夥伴,長大了,不打架,到了青春期各種互懟,現在青春期是過了,開始了成年冤家的相處方式——互冷。

衛知心裏條件發射地湧起一股怒意,很想懟過去,但她冷靜地想了想,這怕不是她本人的情緒,而是那個死去的衛知的。衛知按著胸口平順了下呼吸,笑道:“今日,衛氏,我主場!”

“什麽?就憑你?”姜無忘不可置信加羨慕嫉妒恨的視線狠狠刺向衛知,接著是類似的第二道、第三道、第四道、第五道、第六道……無數道的視線。

好吧,全場的人對此不是不可置信,就是羨慕妒忌恨。

“有這麽值得驚訝麽?”衛知攤手,做出大家瞠目結舌的誇大版表情,“我可是衛氏唯一的繼承人。”姜無忘快速眨了眨眼睛,想不出反駁的理由。衛家人青壯一輩有很多不滿,但這不滿毫無發洩之處,因為他們不可能拆自家的臺,而衛知是少主,是他們為了的領袖,哪怕她再混不吝都是,何況如今有了一絲“從良”的勢頭。

“哼!”姜無忘一擰頭,抱好胸,再不去理會衛知這個討嫌鬼。

走廊裏走來一位月白布衣少年,他沖衛知綻放了一個討好的笑容,“阿姐來了啊,我向廚房要了點兒油饊子,這會兒距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,阿姐要不要來一點兒?”他擡了擡手,手上端著個銀質的盤子,擺放著一看就十分酥脆的金黃色面粉油炸物,一根根細條扭在一塊兒,盤成環狀,那香氣,直叫人放棄尊嚴,方才衛知被自己幻化出來的食味香的不行,哪兒會拒絕,隨手掰了一大塊兒,“喀吧喀吧”地吃個不停。

“你真是太懂事了,簡直是小天使啊!”衛知毫不吝嗇誇獎。

這是她的表弟姜無爭,十八歲,二舅的兒子。由於父親較為無能,在族中未有權勢,母親又是個普通人,以至於在大家族中一直活得很窩囊,總耷拉著腦袋,戴著副黑膠眼鏡,毫無特色地藏於人群,跟在姜無忘身邊唯唯諾諾。小說裏沒有登場,衛知也搞不清是個好人壞人,只知油饊子不可辜負。

“這不是小孩子吃零食過家家的地方。”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,一下子讓衛知面上的笑容消失了。她看向聲音的源頭——鐘離氏的家主,鐘離震。

鐘離家父輩在九九年的浩劫中也犧牲了不少,如今當家的是祖父輩的人,一個威武嚴厲的長者。鐘離震穿著藏青漢服,梳著鐵灰色馬尾,棱角分明,正閉目養神,但剛才那話十有八九是他說的,周圍人都在偷偷打量他的神色。這人一生都崇信力量,對於兩個親孫子差別對待到了極致,鐘離墨倍受榮寵,鐘離斐則可有可無,為兄弟鬩於墻的劇情埋下了禍根。

“前輩,我們並不是來過家家的,只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,這正是為了之後的行動奠定基礎啊。”衛知將吃零食這件事說得高大至極,並且不要臉地用了陳述句。

鐘離震沒有反駁,也沒有讚同。

角落裏的百靈卻氣青了臉。她心說怎麽哪兒都有你,好不容易跟著父親來到了這種大場合,你確還要出來搶風頭!

衛知往鐘離之桌一掃,發現鐘離墨不在。也對,那廝總是奔跑於娛樂圈與女主之間,怕是沒時間去管這些事兒,另外,他對家族事務極為排斥,來的可能性不大。

鐘離斐倒是來了,他依舊穿著白大褂,跟白大褂形影不離。

金發碧眼的他仿佛是個外人,站在維吾爾族人家裏都比站在這兒更像樣。他倒是不在意周圍人的冷落與排斥,坐在桌子的一角,安安靜靜地盯著Ipad看,大概在研究什麽醫學文獻。哪怕周圍氣氛都快因為他爺爺的一句話凝固住了,他也沒有擡頭。

認真閱讀的美男子的側臉姣好無比,讓人想起日落月升,花開鳥舞的良景,衛知看得卻直捏拳頭。把她放入玻璃館展覽,救走鄯明月……這些帳,她總有天要跟他算清楚!

“看來,人都到得差不多了。”鐘離震發話了,聲不高卻若雷霆,一種人都屏氣凝神,靜待其音,“今時不同往日,作為‘三年斬根計劃’的最後一年,我需要大家全力配合。”

十二玄門排名一直有先後,如今鐘離家獨大,鐘離震又是資歷和能力都俱全之人,自然擁有類似於“武林盟主”的威望和話語權。巡夜大會是十二玄門原本是輪流坐莊,然而三年前,“三年斬根計劃”被提出來,通過了圓桌會議,被十二玄門一致同意執行之後,鐘離震便一直作為“會長”的存在。

“三年斬根”是迎合國家“三年維-穩”的政-策誕生的,背後是有關部門,是國家政-府,沒有人敢不同意這個計劃,也沒人能挑戰這個計劃負責人的權威。

斬根,顧名思義,就是斬草除根。

玄門想要將在南疆一帶擾亂治安的妖魔們一網打盡,徹底了絕禍患。

“第一年,我們尋到了老巢。第二年,我們弄清楚了他們的內狀。這第三年,我們要徹底消滅他們!”立即有年輕人沈不住氣問:“那要怎麽消滅啊!”

“既然知道了地點又明內況,為什麽不直接攻進去?!”“對啊,我們人手不少,對方不過是幾個妖寨,難道還不能一舉消滅嗎?”

“諸位聽說過‘永生花’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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